天灾、人祸话涨水

（原载于《世界日报》）

每年台风季节，大马尼拉总会陷入一片汪洋。暴雨固然是直接原因，但人为因素同样难辞其咎。大马尼拉发展署主席亚地斯指出，民众乱扔垃圾导致排水系统堵塞，加上基础设施老旧狭窄，已有50多年未彻底更新，这些确实是事实。然而，亚地斯先生却忘了，政府每年拨出数千亿披索的防洪预算，若真能落到实处，涨水问题岂会年年重演？笔者以为，在每年“天灾”与“人祸”的拉锯战中，民众与政府都该各打五十大板。

众所周知，不少人乱丢垃圾的陋习由来已久，塑料袋、饮料瓶甚至大型废弃物被随意弃置，最终堵塞河道与排水口。每逢暴雨，这些垃圾便成为“临时水坝”，让本就不畅通的排水系统雪上加霜。尤其是住在河道两旁的占地居民，他们将排水河道视为天然垃圾场，环保意识在他们身上无从谈起。亚地斯呼吁民众“遵守纪律”并非全无道理，但若只归咎于民众，显然忽视了更深层的治理问题。财政部每年从国家预算中拨出的防洪经费年年攀升，高达几千亿披索，但实际情况是，进度迟缓，资金挪用、偷工减料等等，让人不能不怀疑到底是修基建，还是排排坐分果果。此外，城市规划混乱、违章建筑侵占泄洪区等问题长期未解决，进一步加剧了排水压力。政府若真有心治水，何必等到台风季才“紧急拨款”？

依我看，要打破“年年拨款、年年淹水”的怪圈，必须双向施压：一方面，政府需强化预算透明化与工程监督，将防洪基建列为优先事项，而非“政治提款机”；另一方面，民众也需改变“依赖政府善后”的心态，从源头减少垃圾排放。新加坡的“高罚款+强教育”模式或可借鉴——其严苛的乱丢垃圾处罚与系统的环保宣传，使城市排水效率位居全球前列。

涨水是大马尼拉的一面“照妖镜”，既照出部份民众的任性，也暴露了政府的无能。若继续互相推诿，下一次台风来袭时，人们仍只能在齐腰深的水中苦笑：“防洪钱到底花哪儿去了？ ”唯有各打五十大板，才能让责任方真正清醒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