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科斯总统，对节俭课税、惩罚穷人？你是认真的吗？

作者：安娜•马仁多格——黄(Anna Malindog-Uy)（原载于《菲律宾商报》）

在《第12214号共和国法令》(又称“简化缴税法”)中，对菲律宾人民，特别是中低收入者的储蓄课征20%税率，是另一项增加中低收入者实拿收入负担的税制措施。别忘了，菲律宾人已经饱受重税，公共服务却仍然不佳，远不及邻国水准。

以下为一般菲律宾人面临各种税项的概括说明，从薪资上的自动扣除开始，再谈这些税收如何影响可支配收入，及对于20%储蓄税的潜在影响，尤其在通膨波动的环境中。

一、薪资自动扣除税项(薪资税)：

这些是每个有薪员工在薪资单上必然看到的常规扣款。

——所得税(预扣税)：税率采渐进制，从0%至最高35%，依收入阶层而定。另外，还有PhilHealth医疗保险费用与Pag-IBIG住房基金缴款。总扣除额约占毛薪资的25%至35%，视收入而定。

——消费性税(间接税)，如增值税(VAT)：对大多数商品及服务征收约12%税率，从生活用品到水电费皆适用。不论收入高低，人人缴纳，造成反比例税负效果。另还有对“罪恶产品”如酒精、烟草、含糖饮料、石油产品及奢侈品的特别消费税。

——燃料与石油的特别消费税，是推升通膨的主要因素，并进一步影响交通运输及食物价格。

——财富、财产及营业税：

财产税(RPT)由土地持有者每年缴纳予地方政府，依财产市价计算。遗产税与赠与税约6%固定税率(扣除适用免税额后)。资本利得税：房地产交易约6%，非上市股票交易约15%。营业税或个体户税则依营收规模，以百分比税或所得税形式征收。

——新增及特别税种：

依《12214号法案》，储蓄利息课征20%预扣税。财政部长拉尔夫‧勒道(Ralph Recto)将此视为提高政府收入及简化税制的措施，但此政策引发多项严重疑虑，尤其对一般普通民众的影响。

马科斯政府真的是想不出除压榨已超负荷的纳税人以外，或疯狂举债(对国际机构如亚洲开发银行、世界银行、国际货币基金，甚至街坊当铺借钱)以外的财政策略吗？面对已高达17兆比索的国债，难道掌权者不该考虑刺激经济实质生产，而不是一味套用老调：课税、举债、重复？结果却是，国家的未来一笔笔地被抵押，毫无创新，真是让人叹息！

再说回来，马科斯政府号称，对储蓄(被动收入)特别是利息课征20%税，能减少财政赤字，但真正承受沉重负担的是普通菲律宾人、中低收入者、退休者和最低工资劳工。问题是，小利息，大税负！这将削弱银行储蓄诱因，尤其在存款利率已偏低(年约1.5%至2%上下)的情况下。举例：低薪劳工若将10万比索存入银行，年利率1.5%，一年利息约1,500比索。扣除20%预扣税后，只能拿到1,200比索，几乎无法跟上通膨速度。因此，这将促使人们以现金或非正式管道藏钱，弱化金融包容性与银行系统。更重要的是，这是国内财富不均恶化的缩影：课税重压小型储户，而资本利得如股票和高端投资仍享较优惠且只有富裕约1%至2%人口才能接触。

250亿比索税收 vs. 金融排斥风险？菲律宾中央银行推动银行业务、促进金融素养、推广金融包容。那为何又鼓励人们储蓄于正规机构，并因此罚他们？此政策将使农村地区及非正式经济中的小型储户望而却步，错误地传达“储蓄不再是被奖励，而是被课税”的讯息。

此外，税收收益说法也不坚实且属短期考量。勒道估计到2030年透过此税项创收仅约250亿比索，年均约35亿比索，与2024年约1.5兆比索预算赤字相比微不足道。对储蓄行为与金融信任的伤害恐远超过这些微薄收益。若目标是财政整合，应采取更公正有效措施，如渐进式财富税、数字经济课税或加强税务逃漏打击。

这真的是税制改革，还是披着进步外衣的退步政策？此政策对比富裕阶层具有倒退效果。税率采固定且无差别对待储蓄金额，对资金较少者相对负担更重。高资产人士可利用免税或税赋优惠的投资工具(如政府债券、股票、不动产投资信托、离岸基金)，而一般民众仅能依赖储蓄账户及定存，现却以同样税率课税，结果就是让多数穷苦大众的负担反而更沉重。

尤其要注意，该税实施时期恰逢通膨波动、工资停滞及经济不确定，菲律宾民众已在高生活成本压力下苦苦挣扎，提高被动收入税负无疑是加重打击。政治上也显得不敏感：普罗大众不断被迫缴更多税，却看见富人、腐败者及权贵逍遥法外。

通膨波动下可支配收入影响：

综合以上，菲律宾人的荷包正被紧紧挤压。一般民众财务压力已到达临界点。薪资尚未花用，先被重税大幅扣减；剩余收入又被通膨不断消磨，特别是在基本生活必须品如食物、燃料及运输费用中加重。增值税、特别消费税随价格攀升同步增加。

这种“实质薪资下降”加“生活成本上升”的双重打击，在理论上渐进的税制架构下，实际上却成为富人与穷人之间的不平等加剧。固定比例消费税对穷人影响尤为严重，因为他们将大部分收入花在基本用品上。

最近提升储蓄利息课税的措施无疑是雪上加霜，它惩罚努力建立经济缓冲的普通人民。每次购买日常用品、水电缴费、过路费、手机预付卡，甚至快餐，都藏着一把无声无息地削弱居民有限可支配收入的税刀。

结果是：中产阶级萎缩、金融不安全加剧、向上流动的机会愈来愈少。此刻菲律宾面临的，不只是经济困境，更是公平与生存的默默危机。

给总统先生的思考：

马科斯总统，假如您有空摆脱照相行程，或许应深入检视如何进一步改革国家税制，例如根据通膨调整所得税税级表、降低基本用品的增值税、免除小额储户的利息税，并将税负向高资产人士或富豪集中，而非继续惩罚中低收入民众。

为何？因为现况清楚传达一个讯息：在菲律宾，赚钱被课税、花钱被课税，连存钱也被课税，让一般居民深陷经济和税务疲劳的恶性循环。天哪！

总统先生，若您政府真心想缩小财政缺口，应该多课财富税，严打逃税，集中管控特权阶层，而非苦了低中收入的辛苦储户。

马科斯总统，储蓄应该得到奖励，而非惩罚。请三思！